无创dna为什么被叫停 无创基因筛查:上百家长哭诉失灵 华大基因紧急喊冤

全市场数百亿规模的非侵入性基因检测因多次假阴性结果而受到质疑。基因测序行业经过近几年的快速扩张和发展，竞争激烈，但市场规则和监管机制远未建立。

正文|南方周末记者崔慧颖

2018年7月13日，一篇名为《华大癌症》的文章在网上疯传，告诉湖南长沙一名“13号染色体长臂缺失综合征”儿童的母亲，质疑以华大基因为代表的无创产前基因检测是错误的，未能起到筛查作用，最终导致一名有生理缺陷的婴儿出生，并拒绝支付赔偿。

通过无创DNA检测，获得了低风险的结果，但唐的儿子最终出生的案例不止一个。南方周末记者发现，广东、上海、天津、苏州等省市涉及深圳华大基因、北京安诺犹大、苏州科诺等多家企业。

曾经被称为“只有孕妇的一滴血才能检测出胎儿是否有先天缺陷的危险”的神奇验孕棒失败了吗？

“失败”的基因检测

放弃有流产风险的羊膜穿刺术，选择相信无创性基因检测，现在已经成为许多患病儿童母亲最遗憾的时刻，比如邱。

2016年，广东韶关31岁的邱怀上了第二胎。最初的怀孕测试显示唐氏综合症的风险很高。

"进一步的诊断只能通过羊膜穿刺术或非侵入性基因筛查来完成。"她告诉《南方周末》记者。广东省韶关市南雄人民医院的医生告诉她，到上一级韶关医院排队做羊膜穿刺需要一个月，结果还要一个月才能出来，那时候孩子已经太大了，不能做决定。于是她选择了医生的建议，“送血液去北京比较贵，但是十天就有结果了，很靠谱”。

一开始很多像Chulina这样的产妇认为无创产前检查的效果和羊膜穿刺术一样甚至更好。“我花了2000块钱抽血，后来才知道不是在医院，而是在一个叫安诺犹大的机构化验。”

看到结果列表，“21三体”风险低的结论，裘林娜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但2017年4月，女儿韩寒出生当天因吸入性肺炎住院，疑似唐氏综合征，满月时确诊先天性心脏病。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进行了基因筛查或生了一个生病的孩子。

在一个名为“无创假尹”的QQ群中，群主告诉《南方周末》记者，该群孩子的父母大多在不同的监测机构做过无创DNA检测，结果显示“风险较低”，但最终还是生下了一个唐氏综合症的婴儿。据《南方周末》记者不完全统计，该群体目前有135名成员，其中49名被标注为无创DNA检测机构，其中涉及的机构有华大基因、广州金隅医学检测中心、中山大学安达基因有限公司、湖南嘉惠遗传学院。

"没有任何测试能达到产前检查的100%准确性."上海复旦大学出生缺陷研究中心副主任马端告诉《南方周末》记者，儿童家庭口中无创性基因筛查的专业名称是“无创性产前检测技术”，目前只能检测21三体、18三体和13三体综合征三种疾病，“无创性基因筛查”的称谓容易导致误解。

即使NIpT对21三体、18三体和13三体的准确性很高，但在肥胖、双胎或多胎、早产等情况下，NIPT检测的准确性仍会下降。

无创性产前基因检测的结果只是“筛查”，而不是“诊断”。上海市第一妇幼保健院原院长段涛表示，医生在与产妇沟通的过程中应强调这一点，并说明羊膜穿刺术是产前诊断遗传病的“金标准”。据了解，羊膜穿刺术可用于胎儿染色体核型分析、染色体遗传病诊断和性别判定，羊水细胞DNA也可用于多种遗传病和代谢性疾病的诊断，准确率高于无创性产前检测。

很多孩子的父母都是迷迷糊糊做完基因检测，生了病孩子，才明白“基因检测”和“羊膜穿刺术”的区别。

但与无创基因筛查相比，针刺羊膜穿刺术存在一定的流产和感染风险，这也是很多孕妇和医生不愿意选择的原因之一。

“概率在千分之一到百分之一之间。按照医院医生的水平，很多县级医院做不到，还要去市里的大医院。”段涛说。

索赔是“超一流的”

购买非侵入性基因筛查的孕产妇通常同时获得检测医疗保险，以应对作为筛查技术的非侵入性基因检测出错的风险。根据保险责任规定，如果无创出生前的NDA检测结果为低风险，但活产婴儿患有检测范围内的疾病，可以获得40万元的理赔。

邱丽娜生了一个有缺陷的孩子后，在天津的曹家和苏州的安安家得到了一个抚养权。而在上海的孙山女士却被拒保。因为她的第一个孩子有不良妊娠史，她多次要求医生做更全面的检查，于是上海新华医院的医生建议她自费1800元做华大基因的“全基因组”检测。

但当儿子三个月仍无法抬起头，被诊断为性染色体异常时，她才意识到，这个所谓的“全基因组”并不包括这个遗传病检测。她向产检医院和华大基因投诉没有结果。“希望孩子以后能在这个做产检的医院免费看病，医院不同意。”

事实上，孙山做的是一般的非侵入性产前基因检测。“当时医生和通知都提到了全基因检测，我误会了。”在她提供给《南方周末》记者的知情同意书中提到“这种检测技术是全基因组测序，不仅可以检测21三体、18三体、13三体综合征，还可以检测染色体数目异常、部分染色体缺失和重复等其他信息”。

“孩子感冒发烧咳嗽住院三天。她生活中不能没有人。我已经结束了我的生命，我不能工作，我只能带着她。”裘林娜也有些绝望。

因为超出了三条染色体的覆盖范围，21号染色体不是额外的标准类型，而是有异位和嵌合的情况，可能成为保险公司拒保的理由。

段涛认为，批评检测公司“对它不能也没有承诺的问题负责”是不合理的。“基因筛选可以比作看一棵树。我们会关注是否有额外的分支诞生。至于每个枝叶是否变形，就不是测试的对象了。”

但问题是“在实践中，一些与孕妇有直接接触的医务工作者对NIpT适应不够了解，或者没有对孕妇进行准确的解释。此外，一些孕妇和家庭成员没有仔细阅读知情同意书，导致对NIpT测试局限性的理解出现偏差。”马端说。

“各种原因，包括医疗资源的短缺，导致了医患之间的信息鸿沟，以及早期沟通和通知的不足。”段涛在临床实践中发现，许多产妇没有仔细阅读说明书和保险单。“就像买房，谁会仔细看厚厚的合同，又有多少人能看懂？”

寻找企业、医院甚至政府来维权，成了这些不幸家庭的生命线。

从告知程序和文件约定来看，孩子家属在维权上处于劣势，不具备判断鉴定机构是否存在误判的技术水平，很难有充分的理由证明医院在产检时被误诊。有的人被认为是“医闹”，甚至在一些检测机构被保安带走驱赶。

商业利益误导市场？

2016年，原国家卫生计生委发布《卫生计生委关于规范有序产前筛查诊断孕妇外周血胎儿游离DNA的通知》。产前无创基因检测正式实施后，市场板块被高龄妇女生二胎的背景激活。

如上所述，为了避免流产的风险，面对高危孕妇，许多医院倾向于选择无创基因检测，只需采集5毫升孕妇静脉血，送企业样本即可完成。据业内猜测，如果这个检测市场的普及率达到30%，整个市场规模将达到数百亿。

根据一些数据，作为中国最著名的基因概念股，BGI的主要收入实际上来自非侵入性基因检测。2017年，生殖健康产品占BGI总收入的54%，毛利率也最高，达到67.7%。华大基因作为国内进入最早、市场占有率最高、技术储备最完善的无创DNA检测机，与目前的无创检测行业关系密切。

基因测序行业经过近几年的快速扩张和发展，竞争激烈，但市场规则和监管机制远未建立。

“国内和国外具体的基因检测项目差别不大，但企业之间竞争激烈。一些企业为了增加销量，采取了不负责任的以次充好、低价倾销和行政干预等手段，严重损害了基因检测领域的正常发展，应该引起管理部门的重视。”马端说。

南方周末记者发现，早在2015年12月底，华大基因就把无创产前基因检测准确率高达99.9%作为宣传点，进行了全面推广。然而，2018年7月13日晚，这个数字在《深圳华大基因股份有限公司媒体报道澄清公告》中悄然发生了变化。

公告称，“在国家卫生计生委发布的通知中，对常规染色体非整倍性的检出率做出了如下要求:21三体、18三体、13三体的检出率分别不低于95%、85%、70%，而不是100%。非侵入性基因检测作为一种筛查技术有假阴性的风险。”

在同一篇文章中，华大基因也否认了夸大宣传的存在。“华大基因严格遵守国家部门规定的要求，在相关的无创知情同意书中明确告知无创基因检测的适用范围和技术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