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冠军 海归博士在车库搞实验 自己攒设备 效率却超美国对手100倍成行业隐形冠军

“试着做个样品，合成点什么。”

十年前，潘克飞因为一个投资人的话，干脆把车库改成了实验室。凭借自己的产品样本和对“材料改变生活”梦想的执着，成功打动投资人，赢得天使轮融资。

这背后是“纳米银线”，只有头发的万分之一大小。由于其柔韧性高、体积大、重量轻，被认为是下一代触摸屏材料。

或许，很少有人知道什么是纳米银线，但美国所有特斯拉店、韩国三星店、法国高铁自助购票系统显示屏都有。

2020年，潘可飞创办的苏州诺飞纳米科技有限公司实现收入1亿多元，累计出货纳米银导电薄膜150万平方米，总出货量排名全球第一，超过其他企业的总出货量。

可以说，NOFI已经成为了纳米银线领域当之无愧的隐形冠军。

在此期间，NOFI董事长兼CTO潘克飞博士带领团队突破了设备、材料、技术三座大山，取得了比美国公司高出100倍的惊人效率，让中国在这个领域不再卡壳。

近日，Nofi宣布完成数亿元的C+轮融资。目前融资方为建行苏州科技创新基金、华英资本、元和控股。

诺飞融资流程，数据来源:睿兽分析，图纸:创业状态

潘克飞表示，本轮融资完成后，诺飞纳米将继续加大纳米银导电膜和触控模块的研发力度和商业化进程，进一步提高供需两端匹配的生产效率，完成供应链中导电膜和触控模块的生态建设。

目前，软屏时代即将到来，三星、华为、OPPO等折叠屏和旋屏手机相继出现，苹果的第一款折叠屏iPhone也在开发中。

而Nofi的下一个战场也已经瞄准了手机市场。

01海归博士在车库里做实验，保存了自己的设备

潘克飞是典型的工程技术人。其实他平时不善言辞。一旦他说起他喜欢的新材料，他只是张开嘴，像介绍几件宝贝一样介绍。

从普林斯顿大学化学工程博士毕业后，潘克飞进入美国通用电气公司全球R&D中心，后来在硅谷担任纳米太阳能公司R&D总监。20年来，他在纳米薄膜研究和工业生产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当时没有人想到在硅谷的职业经历会对他的人生产生很大的影响。

2007年1月9日，苹果公司CEO史蒂夫·乔布斯发布了iPhone，引发了一场触摸热潮。后来潘克飞看了康宁的电影《未来的一天》，描述了未来的人生场景。

这深深地触动了他。结合他手头的纳米银线材料真的能改变未来人们的生活吗？潘克飞开始有了创业的想法。

一次偶然的机会，潘克飞找到了北极光创投的合伙人杨磊，展示了他使用纳米银线作为下一代触摸材料的想法，并准备为此开发一种新的合成路径和工艺。

同样是化学博士的杨磊知道，与潘克飞前雇主的太阳能领域不同，如果将纳米银线应用于触摸面板，要求显然会更高。于是，杨雷对他说:“试着做个样品，合成点什么”。

就这样，潘克飞干脆把自己的车库改造成了实验室，堆满了各种实验仪器。当时条件非常简陋，没有镀膜设备把银线从材料上做成导电膜。潘克飞只好亲自上手，把平板放在电钻钻头上，把银丝墨滴上去，开始镀膜操作。

在如此困难的条件下，他仍然坚持完成实验。

在那个人们热衷于投资消费和互联网的时代，很少有投资者关注硬技术。杨磊说:“是潘博士对技术的热爱和执着打动了我。我觉得我应该和这样的人一起努力，让这一切共同实现。”。这也让潘可菲获得了北极光创投220万美元的投资。

在杨磊的介绍下，潘克飞结识了斯坦福大学毕业的姜开博士，之后成为诺维纳米的联合创始人和总经理。

曾经在麦肯锡和西林半导体工作过的姜开，在管理咨询方面有着相当丰富的经验，与技术经验丰富的潘克飞完全互补。

更有趣的是，他们还玩了一个游戏，在游戏中，他们写下了选择伴侣时最重要的品质。因此，他们都把相同的价值观列为最重要的因素，其次是经验的互补性。

姜开曾经笑着说，他加入公司是因为“热血沸腾，意气用事”，潘克飞“物质改变生活”的想法完全打动了他。“聊完之后，我开车回家一个多小时。我激动得猛踩油门，收到了200多块钱的罚单。”

就这样，两个70后在国外留学，几乎同时在硅谷工作的工科博士，放弃了优厚的待遇，回国创业。

和大多数创业公司一样，他们也遇到了两大问题:人才和资源的缺乏。

刚入驻苏州的Nofi公司，默默无闻，收到的简历很少，让两个刚从美国大公司出来的人心里突然产生了巨大的落差。

一位老员工回忆说，他从江西九江坐火车十几个小时，担心是骗子公司，因为没听说过。由于苏州工业园区的实验室还在装修中，就连公司的前几名员工都是在潘克飞家里面试的。

当时中国在银纳米银方面相对空白，很难招到有经验的人才。潘克飞决定单纯从高校招收基础毕业生，自己培养是大事。

如果能解决人才问题，资金和设备的短缺真的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虽然纳米银线设备没有半导体行业贵，但仍然是一个资本投入很大的行业。生产纳米银线导电膜不可缺少的镀膜设备往往掌握在德国、日本、美国等少数国家手中，而国内设备的精度一般达不到要求。

当时一套日系装备的价格在80-90万美元左右，不包括人力、售后等售后费用，对于刚到天使轮的Nofi来说几乎负担不起。

“既然没有枪，没有枪，那我们就自己造吧！就像我买不起品牌电脑一样，我会保存自己的电脑。”潘克飞不仅熟悉材料，还熟悉材料工程与技术。在他前雇主渠道的帮助下，他“省下”的第一台涂装设备只花了15万美元。

第二套设备，潘克飞直接带团队去了柯达总部所在地曼彻斯特，聘请柯达的老师傅开发第二套镀膜设备，只花了5万美元。

极光创投(Aurora Ventures)合伙人杨磊对创业状态表示，“与一些国内公司花费数千万美元购买国外设备不同，他们依靠潘博士的设计能力，只花了约20万美元购买了两台设备。在所有创业团队中，它都非常勤奋、经济。”

正是有了这些自主开发的设备、二手设备和零部件，公司才开始正常运转，生产出第一卷纳米银线导电膜。

02不再卡在脖子上，中美效率相差100倍

自从乔布斯将ITO作为触控材料应用到iPhone之后，ITO彻底改变了整个手机行业。

事实上，几乎被日本垄断的ITO已经存在了50年，但本质上仍然是一种陶瓷材料。可以想象，由于其易破损、易碎和高电阻的物理限制，很难应用于大尺寸触摸屏和柔性屏幕。

与传统陶瓷材料相比，纳米银线等金属材料的电导率提高了一两个数量级，使用户体验更加灵敏，减少了信号衰减，可以支持更大的应用场景。

潘克飞表示，在会议市场上，Nofi与Zoom合作推出的会议互动平板，可以在远程会议中实现同步书写、即时批注、高效交流，将传统的白板变成可以书写的大屏幕，就像书写物理白板一样流畅，可以即时生成会议内容的电子版进行保存。

其实2019年之前，行业对未来触摸材料的发展路线还是有分歧的。比如三星在自己的GalaxyFold折叠屏手机中采用了金属网格方案。虽然两者都属于金属材料，更耐弯曲，但金属栅的线宽比纳米银线细100倍。较细的金属线意味着更好的灵活性，因此它在可折叠性方面具有天然优势。

与此同时，随着国内BOE、华星光电等厂商10.5代面板生产线的量产，65寸、86寸等大尺寸面板的价格一直在下降，教育、商业展示等电子白板市场逐渐增多。特别是疫情过后，预计2020年商用会议平板市场增速将达到30%，教育互动平板同比增长13.4%。

银纳米线是最近两年才大规模商业化的。

但实际上，潘克飞和姜开在公司成立之初就开始储备技术。

在纳米银线布局上，美国和日本领先中国10年，在材料和设备的专利技术上具有先发优势。潘克飞深知技术原创在这个行业的重要性。“我们一开始就分析了专利覆盖面，找出了未被覆盖的专利来填补空白，这就和美国公司形成了专利的相互限制。”

据报道，NOFI已经实现了从前端材料到后端工艺的提前布局，并获得了54项核心专利，其中包括美国授予的11项专利。

从2014年开始，诺维纳米在苏州自主研发的涂料生产线迭代到第五代。短短五年时间，纳米银线的线径已经从36nm、33nm、27nm、23nm，一路实现了18nm的第一次量产。在研发上甚至突破到11nm线径，而在国际上一般处于30nm的水平。

目前，NOFI专注于纳米银透明导电膜和触摸模块的解决方案，拥有三条镀膜生产线，其中一条1600mm宽，两条780mm宽。纳米银导电膜年生产能力可达500万平方米。

潘克飞分析说，其他公司往往只做制造，直接进口设备。但是设备厂商往往不懂材料和行业，所以在设计理念上还是用固定的思维进行设计，无形中框定了生产线的可扩展性。

杨磊指出:“在新材料行业，企业向上游迈出的关键一步往往可以大幅降低成本。”。比如日本公司通常抓住产业链中的几个核心环节来实现高附加值。如果中国企业能向上游再进一步，就能解决瓶颈问题。

杨磊激动地说，中国不再卡在这个领域了。与半导体的IDM模型相比，NOFI在纳米银线细分方面做得更极端。不仅设备是自主研发的，材料和原材料也是自己制造的，完全实现了国产化，相当于半导体行业的SMIC+安吉微电子+中国微公司。

目前，NOFI已经实现了R&D系统的全覆盖，通过材料、设备、工艺三位一体的集成、更高的集成度和自主控制，整个生产周期大大缩短。

中美之间有一个效率提升100倍的概念。杨磊说，NOFI之所以能够实现快速大规模生产，是基于对设备、材料、工艺和设备整个供应链周期的控制，产品从头到尾只需要三天。

但是美国公司需要从日本采购油墨等原材料，去美国配方，然后去日本镀膜，去中国台湾省传感器和器件，然后回美国测试。四处走走需要三个月。与中国公司的三天相比，相差30倍。

在人才方面，中美化学博士的成本差距直接就是人民币和美元的差距。所以总体来说，中国企业的效率至少高100倍。

类似于半导体行业，在纳米银线行业，随着产能的增加和成本的降低，人头效应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明显。

之所以强调量产，是因为生产过程中有很多坑。潘克飞说，在实验室里，甚至可以研制出9nm和5nm的银纳米线。但是一旦达到量产，每一根纳米银线能否达到同样的长度和细度，最大限度的减少杂质，就要看功夫了。

“我们投资Nofi的时候，美国还有很多创业公司，甚至LG、柯达等巨头都有涉足这个领域，但是他们在最终量产或者对客户进行测试的过程中，往往会出现问题。”

杨磊认为，这些问题可能与设备、材料或者整个装置的设计有关，不掌握底层技术是不可能解决这些问题的。

可以说半导体和触摸材料都是积累之王，后来者很难再有机会。

03全面替代传统材料，但远不止于此

在产品开发路线上，诺菲围绕两条主轴，一条是从低端走向高端，一条是从大屏走向小屏。

诺维纳米从一开始就设定了“农村包围城市”的市场策略。纳米银线导电性好，灵敏度高，综合成本低，正好满足大屏幕市场的需求。Nofi看到了这个机会，迅速占领了维修白卡和低端市场。

潘克飞说:“从低端到高端，我们也把产品放在最差的环境里，从硬骨头开始”。但是对于品牌客户来说，总是对新材料比较谨慎，不愿意把测试保险当成小白鼠。一旦选择错误，给品牌造成的损失将远远大于新材料带来的好处。

“虽然我们落后行业先行者10年，但我们利用产业链的优势，越跑越快，通过上百次的反复验证和反复量产，不断优化提高稳定性。”基于大数据五年的量产，这已经成为说服品牌客户的最佳“敲门砖”。

视觉源86寸MAXHUB X3会议平板和红河最新的86寸电子黑板都是基于Novi银线技术的触摸显示明星产品。特斯拉展厅、法国高铁、亚马逊也在一些应用场景中使用了Novi纳米技术。

值得一提的是，NOFI的纳米银线触摸屏已经实现了120英寸的自主生产。潘克飞自豪地说，“120寸基本可以覆盖会议室的大部分显示屏，包括会议白板，甚至教室里的黑板”。

如今，NOFI还与英特尔、惠普、Zoom、联想、Vision和红河建立了战略合作关系。

在大屏市场站稳脚跟的Novi也在逐步向小屏市场渗透。

2017年，NOFI与合作伙伴共同展示了基于纳米银导电膜的AMOLED柔性显示器，可实现10万次屏幕折叠测试。

但潘克飞预测，银纳米线触控技术要真正在智能手机上投入使用，还需要2-3年的时间，符合整个材料端和供应链端的成熟。

据NPD DisplaySerach统计，全球智能终端触摸屏需求约35亿PICS/年，其中80%为小型，95%的小型市场完全由ITO收割。

“18nm生产线是为了替代市场上存活了50年的传统ITO材料，完全是针对小屏市场。”潘克飞指出，我们的天花板并不取决于折叠屏手机的普及程度。目前Novi无论是折叠屏手机还是硬屏手机都有量产的能力。

事实上，随着今天整个智能手机市场的发展，其产业链已经处于全面竞争的状态。任何能提高生产效率的新材料新技术，对整个产业链的公司来说都是净利润。

这两年，整个手机触摸面板行业也经历了新一轮的整合。如今，欧飞光、合力泰、洪辰科技等巨头都渴望借助精益更好地应对市场竞争，新材料正是他们的机会。

“我们可以看到，整个行业还是有很多效率低下的地方，”潘可菲对创业榜说。通过这笔融资，诺菲将继续在基础材料和制造工艺上创新，同时与客户产生更多共鸣，帮助他们提高效率。

目前，许多下游制造商仍处于毛利率低甚至亏损的状态。借助材料的技术创新，他们可以节约成本，扭亏为盈。在Nofi进入大屏市场之初，大屏交互式白板非常昂贵，一个微软Surface Hub的价格高达22000美元。其中光是触摸传感器就要达到8.9万元，如果换成Novi的纳米银线材料，只需要1/5的价格。

潘克飞希望的是，以后每一个会议室，每一个教室，甚至每一个家庭都能承受这个价格，真正让材料改变生活。

“未来，诺菲的商业想象空远不止如此”。杨磊认为，诺菲真正的核心竞争力不仅在于纳米银线的制造，还在于设备、材料和涂层能力，这带来了更大的商机。

Nofi也在围绕纳米银做进一步的扩展。例如，NOFI正与一些扫地机器人公司合作保护新冠肺炎疫情。扫地机器人在运行过程中，可以在地面形成一层薄薄的杀菌膜，这不是化学消毒，而是通过纳米银本身的物理特性来阻断SARS-CoV-2的传播。

从另一个方向来看，如果抛开纳米银这个领域，纵观整个功能膜材料，对Nofi来说将是一个更广阔的领域。NOFI的这套技术能力完全可以重用，并且具有很强的产品扩展性。

写在最后

杨磊曾经说过，国内创业公司有三种，第一种比别人便宜，但是业绩更差；二是和国外厂商的产品一样好；三是成本低，效率高，产品更好。

Nofi是第三种公司，不同于以往看到的低端大容量公司。不是比你便宜比你差，而是真的比你快比你好。

潘克飞和姜开所拥有的精神，也代表了中国新一代的硬技术企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