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借校园贷自杀 大学生因陷校园贷自杀 深喉揭秘金融机构与网贷内幕

“徐杨没了，校园贷款还在！”徐杨自杀后的第四天，他爷爷对《国家商报》记者说:“我们希望他是最后一个因为校园贷款而死去的孩子，不要让悲剧重演。”

今年8月31日，刚刚从南京某211大学毕业的徐杨从南京某商业广场28楼跳下。在他去世前一年内，10家持牌金融机构借给他36笔贷款，总额超过7.2万元，而到他去世时，超过2.15万元的贷款尚未还清。

《国家商报》独家获得徐杨的央行信用报告:

这些持牌金融机构分布在全国各地，注册地竟然多达八个省，既有银行，又有信托，还有消费金融公司和小贷公司，如此分散的金融机构是通过什么方式获知位于南京的大学生许阳有贷款需求，又是通过什么渠道跟许阳联系上并发放贷款的？这些持牌金融机构分布在全国各地，在多达八个省注册，包括银行、信托、消费金融公司和小额贷款公司。这样分散的金融机构是怎么知道南京大学生徐杨有贷款需求的，通过什么渠道联系徐杨发放贷款的？

持牌金融机构如何对每笔几千元的贷款进行估值？异地贷款，如何解决繁琐的审核流程和风险控制流程？贷款利率有多高才能覆盖高运营成本和坏账风险？贷款利率有多高才能让金融机构盈利？

在这个利益链中，一些金融机构直接借钱给个人，但不多。还是有一些网贷公司在暗中扮演着助贷的角色。他们与有执照的金融机构有联系，甚至千千也像徐杨一样。同一个C端编织了一个巨大的网络...

徐杨之死与哪些金融机构和中介有关？有没有违规？都需要等待公安机关的调查结果。然而，这个行业的潜规则值得记者彻底调查。

《国家商报》联系了网贷行业主管机构一线高级主管谢胜，深刻揭示了你背后的利益链条和这个庞大的网络。

NBD:为什么银行愿意向网上贷款公司提供资金，在校园贷款方面进行合作？

谢胜:这与当地的经济发展密切相关。如果当地经济不发达，银行贷款困难，担心坏账。另一方面，欠发达地区的储蓄率越高，导致一些小银行的存贷款不平衡。这时候银行要想办法把钱投进去，不投不行，因为存款也有成本。这是一些小城市商业银行和农村商业银行以及网贷公司资本合作的来源。

NBD:中国有这么多金融机构，网上贷款公司是如何联系的？

谢胜:通过系统服务提供商，他们也向银行提供系统服务。合作配套资金对他来说甚至是一个新业务。众所周知，银行本身技术能力较弱，系统开发能力不强。这是一个现状，也是系统服务商存在的基础。所以，这个时候系统服务商会向银行提出，看，我给你提供这个系统，不要你给我付费。我会帮你找到合适的网贷机构。现在有了系统，可以支持你和网贷机构做金融合作。我可以向网上贷款机构收取咨询费，并从这个系统中收回资金。而银行不仅白拿一套系统，还有信贷资金赚钱的渠道。在廉价银行资金的支持下，网贷机构不仅可以赚更多的钱，还可以释放一些他们释放不了的人，比如大学生，这时候因为他们是银行资金，银行是持证机构，法律规定这些持证机构可以给大学生贷款。所以可以称之为三个世界之最，各方共赢。

至于具体收费标准，一般来说，行业一般收取每月贷款本金的千分之五，按月结算，上月的咨询费在本月初结算。当然不一定是这样。部分网贷机构规模大，客户基础好，机构资金不缺。另一方面，一些网贷机构规模较小，客户基础几乎很差，这个咨询率可能很高，高达3%~4%。这是一种比较主流的咨询收费方式。

NBD:这些机构分布在全国各地。像南京的大学生徐杨，这些持证机构是如何得到他需要的贷款信息的？

谢胜:有两种情况。第一，消费金融公司等机构在自我推销。学生可以直接下载他们的应用程序进行贷款。这种情况下，不涉及网贷公司；二是网贷公司通过第三方平台向持牌金融机构推荐客户。

NBD:对于每笔贷款，特许金融机构、系统服务提供商、网贷公司以及利息链中的其他环节是如何分配利润的？

谢胜:以36%的年化利率为例，8~12%是支付给被许可人的资金成本，3%是网贷机构的利润，2~5%是坏账损失，其余实际上是客户获取和平台运营成本。

在这项联合贷款中，持牌金融机构实际上并不承担风险，它们获得8%~12%的稳定资本收益，坏账由网上贷款机构的保证金覆盖，通过资本合作投放的表内信贷基本上是零坏账。网贷公司愿意走底线的原因一是来自持牌机构的资金成本低，二是持牌机构可以合法从事校园贷款。

NBD:根据你的观察，银行和网贷机构合作基金联合贷款的主要发展过程是什么？

谢胜:大环境肯定意味着消费金融业务一直在向前发展，业务规模一直在上升。其实银行观察这个业务很久了，2014年。大多数银行在早期都是观望的。银行与网贷机构的资金合作应该在2016年开始，2016年上半年，合作规模将在2017年和2018年开始井喷。主要原因是2017年和2018年，p2p受到限制，融资能力不好，整个行业的资本规模开始下滑。

NBD:除了银行，还有哪些机构与网贷机构开展更多的资本合作业务？

谢胜:消费金融公司。大部分消费金融公司和网贷机构都有这个基金合作。我觉得应该很好理解，有牌照的消费金融公司做这个业务，因为他们自然是在做这个业务。那么在现在的市场环境下，一个新的消费金融公司花大价钱去争取客户，其实是没有意义的。他可能会花很多客户成本，做不了这笔生意。

NBD:银行和网贷机构在哪些地区开展了更多的此类资本合作？

谢胜:天津的银行无论如何都不敢放贷，即使他们想投资信贷基金，也做不到。江浙粤等沿海地区的银行做这方面的业务还是比较少的，因为这些地区的银行存贷比比较正常，银行的信贷资金还是可以投入的，这样投入也不是坏账。东北也有一些城市商业银行，甚至与国内一些互联网金融巨头合作。还有一些互联网银行，也和东北的银行做这种资本合作。

NBD:这些银行与跨地区的网上贷款机构合作时是否合规？

谢胜:我认为从目前的法律规定来看，这不能被视为不遵守，因为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风险。目前，监管对城市商业银行的资本没有限制。如果城市商业银行的资金真的被限制投放到本地市场，很多城市商业银行都会破产。虽然很多城市商业银行没有异地分行，但还是有直接银行业务。如果他们通过直接银行，网上贷款没有地区限制。目前监管上没有明确的规定，也没有办法决定这样死。其实这个事情在监管中很早就提到了，但是最后没有一个规章制度掉下来，一定是考虑到了执行中的一些问题。事实上，许多城市商业银行在不同的地方做生意。你如何区分本地和异地？不能简单的按身份证地址算。身份证，手机号，ip地址，几个东西中的一个可以匹配。其实局部区域的定义没那么简单。其实这是我们说过的一个大前提。很多地方存贷比失衡。这是银行和网贷机构能做和做资本合作的两大原因。其实我觉得银行如果能提高自己的信用供给风险控制水平，银行自己做业务，比如消费金融、网贷，也是可以的。许多大银行都是自己做的。

NBD:消费金融和网贷业务是高息、高坏账、高回报的模式吗？

谢胜:实际上，不完全是。这取决于你的用户。事实上，如果很多银行放贷，贷款利率每年可以控制在36%以内。一些风险控制好的银行甚至可以做到24%以下。我认为在普惠金融中，首先要考虑用户的可用性。不是每个人都关心利率。对于无法享受金融信贷服务的普通人来说，他们可能关心的是能否获得贷款。而且很多时候，他们借的钱绝对少，时间也短，他可能急需这笔钱。如果这些业务都卡住了，那就等于把他们推到714。只有一二线城市的人或者白领才能获得大量的金融和信贷资源，他们会比较哪些机构的利率高或者低。而且一个机构在年度消费金融或网贷36%以内的真实损失只有2%~5%，首逾期率在7%~9%左右。再高一点，也赚不到钱。现在获得客户的成本那么高，按照平均贷款5000 ~ 6000元，一个贷款用户获得客户的成本在500元左右。获得客户的成本每年都在上升，今年年初基本翻倍。所以我觉得这其实不是一个高利率、高坏账、高回报的模式。网贷机构实际盈利3分左右。

NBD:网贷机构和特许金融机构的资本合作具体是怎么操作的？

谢胜:付押金。以5分的保证金比例为界，相对较大的机构，比如一些互联网巨头的金融公司，保证金可能为零或者很少，比如2-3分。对于较小的机构，他可能要付出的保证金是8~10分甚至更高。交五分押金的机构还是不错的网贷机构，比如目前一些上市的网贷公司。保证金账户直接在合作银行开立。保证金虽然是用来弥补坏账的，但其实钱基本上是不会动的，也就是说有坏账的时候是不会动的，因为动起来比较麻烦，双方的财务工作量都很大，需要重新对账，重新清算。所以即使有坏账，网贷机构也会找内部融资担保公司来收坏账，而不是用保证金。

NBD:如果银行和网上贷款机构进行资本合作，会有其他好处吗？

谢胜:是的，这些与网贷机构资金合作发放的贷款也是银行表内信贷的资金，更重要的是，所有的坏账都由合作网贷机构承担，这些表内信贷几乎没有坏账。与网贷机构合作大规模联合放款的银行，整体坏账率基本降低，因为分母扩大了。

NBD:如何确定贷款对象是大学生？如果是没有收入来源的大学生，有什么风险控制措施吗？需要征得家长同意吗？

谢胜:大学生贷款本质上是给父母的贷款，因为大学生的收入来源是父母给的生活费。根据目前的监管要求，大学生消费贷款不需要征得父母等二级还款来源的同意。

年满18周岁的成年人享有完全的民事权利，有权向金融机构申请消费贷款。作为持牌金融机构、银行、信托、消费金融公司等。，有资格借给年满18周岁的大学生。那么，有什么问题吗？

大学生作为年满18岁的正式民间演员，没有收入。因此，2009年6月，原银监会发布了《关于进一步规范信用卡业务的通知》，明确要求银行业金融机构审慎向学生发放信用卡。向学生发放信用卡，必须满足两个条件:一是年满18周岁，二是第二还款来源书面同意承担相应的还款责任。

徐杨的父亲在接受各记者采访时透露，直到2019年4月，徐杨才向家人坦白自己借了巨额校园贷款。也就是说，作为上述向小许贷款的金融机构，不需要第二还款来源的书面同意。

但以上规定仅针对信用卡，目前的监管政策对消费贷款和信用贷款没有类似的规定。那么，大学生可以借的消费贷款和信用贷款是否也应该参照大学生信用卡进行限制呢？

业内一位未透露姓名的资深律师:

向大学生提供消费贷款或信用贷款，需征得第二还款来源的书面同意，承担相关还款责任。

一方面，大学生虽然已经年满18岁，但还没有完全步入社会，没有经济来源。他们的费用大多由监护人和管理人承担，他们的借贷行为会间接增加监护人和管理人的负债。向大学生提供消费贷款或信用贷款，需要征得监护人和管理人的同意，至少要保证监护人和管理人随时了解借款事实。

另一方面，2011年《商业银行信用卡业务监督管理办法》第四十五条规定“对符合条件的同一申请人，不得超过两家发卡银行发放学生信用卡。发卡银行在发放学生信用卡前，必须落实第二还款来源，取得第二还款来源愿意代为还款的书面担保材料，并确认第二还款来源身份的真实性。在提高学生信用卡额度前，发卡银行必须取得第二还款来源同意并愿意代为还款的书面担保材料。商业银行应当按照审慎原则，制定学生信用卡业务管理制度，评估、计算并合理确定银行学生信用卡的第一笔授信额度和根据卡的使用情况调整的最高授信额度。学生信用卡的使用不得超过限额。”

虽然这一条是信用卡业务管理的一个标准，但消费信贷和信用卡在借款人的借款和还款法律关系中具有相同的责任和义务，因此上述规则具有借鉴意义。

最后，为大学生提供消费贷款或信用贷款，并取得第二还款来源的书面同意承担相关还款责任，也能有效降低坏账率和暴力催收等不良行为。

苏宁金融研究院副院长薛洪言:

大学生普遍缺乏收入来源，稳定的还贷资金要么以贷还贷，要么从生活费中省下。前者是高风险行为，不可持续，后者本质上离不开家庭支持。从实践来看，一部分可以理性借贷的大学生暂时搁置，大部分厌倦过度借贷的大学生尝试第一种方式还款。当债务压力太大而无法持续时，他们会向家人求助，但往往为时已晚。更不要说征信的污点，当家庭负担不起巨额的债务偿还费用时，很容易造成更糟糕的事情。

所以，从保护大学生利益的角度来说，与其让家长在期限过后处理善后，不如提前征得家长同意。提前征得家长的书面同意与其说是一种风险控制或保障的手段，不如说是为了有效控制大学生的不合理借款。但是，家长对贷款的想法和学生不同，家长的意见往往不一致。所以这个政策落地很难执行，往往会不了了之。

中央财经大学中国互联网经济研究所副所长欧阳日辉:

信用卡、消费贷款、信用贷款在目标受众的风险防控方面没有本质区别。消费金融的风险控制不能仅靠行政命令和制度建设来完善。从企业到行业协会再到监管部门，要两条腿走路，一是完善制度，二是运用技术手段。技术手段很多，有时候可以代替系统。要通过建立数字化监控系统，利用大数据等新技术，识别、防范和控制风险，实现事件发生前、发生中和发生后的全过程监控。

在该政策出台之前，它仍处于空窗口期。其实空窗口期有好的一面，就是可以鼓励金融创新，但也有不好的一面。因此，我们期待该政策空窗口期尽可能收窄，并及时出台相关政策和技术监控措施。